指责,站在为民请命的高度说话,同伴想要阻止他也没道理,只好拉着他道:“少说几句吧,我们在这里说多少也没用,等到金榜题名之后,再本弹劾也不晚。元定兄在莲香楼设了酒席等咱们,大家还是赶紧过去,免得让元定兄久等才是。”
“我初来京师,只当莲香楼是寻常的酒楼,不想居然是范家奴婢名下产业。我们去那里给他捧场,还要不要体面了?这酒你们去喝,我不必了。”
“顾兄……你算再不欢喜,也要给元定兄一个面子。再说范退思在元颇多建树,尤其裁撤了东南织造,落了官的面子,也是我辈衣冠人的典范。起元兄不能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和他过不去啊。”
“我与元定君子之交彼此知心,他不会为这点事会觉得我不给他面子。至于范进……他确实是个能员,但却不是个好官。大家的眼睛不能只看着满朝朱紫,看不见这芸芸众生。你们看看四周,多少百姓面有饥色,这些人连饭都没得吃,范进娶个老婆陡然而富,你们觉得这公平么?这样的人,心肠又能好到哪里去?官员为民之表率,百姓贫苦,官吏却以富贵为荣,廉耻二字何在?这等人的酒楼,我是不会去的。”
说话间,顾宪成已经转过头去,向外疾走,几个同行者连忙拉住他道:“顾兄,你往哪里去?”
“回客栈,写几个斗方楹联。徽州会馆那边一直有人要向我求字,我本来不打算给他们的。可是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这些百姓的衣食无着,不知饿死多少。我写几个字换些银子给他们买些米粮衣服,也算是略尽绵薄,这么多人没有饭吃,我们鸡鸭鱼肉又如何吃得下?”
友的手不自觉地松开,看着顾宪成远去的身影,几人陷入迷惘之。到底是该去追着顾宪成,还是该去赴宴吃酒,这倒真是个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