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说笑了。弟子总归是外官,做到头也不过是部堂,起阁臣差了十万八千里,张大千金眼里,也未必会真的看重一个部堂那点前程。”
“退思才大若海,若非当日为张家奔走,何至于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张江陵算为你开一次特例,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武庙之时杨襄出将入相,以天子特简入阁办差。引前朝之例,又有何不可?”
“杨襄有三边军功,弟子不敢肩。再说以弟子的年资,离入阁的事还差得远,现在谈不到。真要是开内外混同的先例,只怕也是各地督抚先得好处。”
“有他们得好处,将来退思才可以名正言顺。礼不可废,例不可开。若是外官入阁的事多了,人们不以为怪,退思再想入阁,也容易许多。正如你所说,你现在年资还浅,这事谈不到,正该让别人为你把路趟出来,自己才好走下去。”
“弟子明白,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动心。其实阁臣的位置那么多,能给督抚疆臣的又有几个?一两个也到了顶,真不明白,这京里的官能放督抚的能有多少,放了督抚能入阁的又有几人。两下削减,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阁臣之位是镜花水月全无价值。与其盯着这个虚幻之物,还不如看看眼前。”
“退思是说新立的学校?”
“正是。万岁对学校的事极是在意,那所学校出来的,都可以算作真正的天子门生。弟子可以跟恩师交个底,眼下或许看不出来,等到将来铨叙放官得时候,进没进过学校自有天壤之别。所以进学校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数日之后,京师坊间传说纷起:朝廷阁臣之,督抚将占一席;新建官学是为栽培天子门生而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