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解弟子的处境与苦衷,善意地提醒着他,要有个心理准备。
其实范进自己也能感觉到,那些从广州一路跟来京师想要过好日子的乡亲,其实处境都不怎么样。起他们在土里刨食的日子,生活质量有所提升,不至于再过得那么窘迫,但是与他们理想成为宰相亲戚,近而为所欲为的生活差距足有十万八千里。
这些人眼下都过得谨小慎微,那种对于大城市的怯惧,起在广东乡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家里没有能做到这一步的女人,梁盼弟手段是够的,但是身份不对,没办法做事,显然这都是张舜卿的手段功劳。如果没有她拿出相府千金的本事管理家宅,这些人怕不知道惹出多少祸端。
侯守用嘴不说,心里肯定对张舜卿有所不满。毕竟他是这时候的读书人,心里还是有着强烈的男尊女卑思想,认定女人要听男人的话。不管出身多高,把婆家的乡亲乃至亲族教训成这样总是不该,何况她还没过门,更有仗势欺人的嫌疑。作为寒门子弟,侯守用做官以后也要回馈家乡,尽力帮助自己的穷亲戚。在他看来这都是天经地义,张舜卿这样做,对于范进的名声不利。但是对于范进来说,不是这么回事。
他早想收拾这帮人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回算是张舜卿替自己分谤。从他内心深处,还是念着张舜卿的好处,无非是不好说出来。他笑了笑,“相府千金自有脾气,学生理会得。让着她一些,家和万事兴。”
“退思能如此想,那最好不过了。不过男子不能总被女子压在头,总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让女子小看了才是。退思在元做得很出色,这回学校的事陛下又满意,功劳不该让别人夺去。女人不管娘家如何显赫,嫁了人心得向着夫家。女人的面子,是自己丈夫赚回来的,不是自己的爹爹。退思圣眷在身,又正在少年,等到年资一到,必然鹏程万里,张大小姐的脾气再大,到时候也不敢对你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