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管如何器重,也是不足以托付大事。张江陵总揽全局,夜晚又要与百僚饮宴,内宅里还有胡姬相伴,纵然精力过人,日夜砍伐,纵有千年老树,亦有折断之时。武乡侯故事,后人不可不察,相较起来,还是凤磐清心寡欲方为正道。不过万事过犹不及,清心的太久,让人都忘了有我们这两个阁老,却也是不该!”
张四维知道马自强所指,“是啊,宋国富这等妄人,眼只有冯双林、张江陵这些人,从不曾把我等放入眼内,这回居然敢动手杀人,胆子也是太大了!”
马自强冷哼一声,“你的门生胆子却也不小,把书信送到你这个座主手,多半是已经猜出此事原委。七弟是我们这一房最小的一个,从小在老人家面前得宠,做事没有方寸,这事办的不漂亮,居然让个小辈看了笑话。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徽商太过放肆,这么多条人命,说杀杀了。若是不管教管教,天下的商贾纷纷效法,这天下哪还有王法二字?”
张四维心知,马自强春秋日高,精力已衰,加在内阁被张居正欺压的厉害,早已经萌生退意。现在想的已经不是如何得官,而是怎么让家族得利。宋国富为代表的徽商这几年不给晋商面子,在扬州那面四处出击,不但大量收购垄断盐引,还操纵灶户,让晋商有钱有引却支不到如数的盐,靠这种手段抢占盐业市场。
于晋商这种耕读儒商来说,家里一手钱袋子,一手官印,只有自己欺负人的份,几时受过这种气?早想要报复一下,给宋国富点颜色看看。可是宋国富的金银攻势太猛,内结冯保外拜张明,连武清侯那边也有关系,这些盘根错节的保护伞让晋商不敢随意发动。
这回范进牵扯进来,倒是让马自强这些人看到一个点,如果范进能参与到这事里,张居正的态度较好玩了。到底是顾念当初交情保宋国富,还是顾念女婿保范进。前者的话,翁婿之间必有嫌隙,后者的话,冯保以及太后娘家的立场又怎样,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