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推门进去,见二堂角落里,一个裹着旧棉袍的男子坐在那。这衣服是胡二从捕快手里那里找来的,很是破旧,也不大合身,但是男子依旧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仿佛是在书房里读书。听到门响,回过身看了一眼,随即立刻起身行礼跪拜。
范进看看他:“你是沈三?仪征人?坐下说话吧。你们遭遇的不幸本官也很心痛,虽然事发不在元境内,但是大明子民,在自己国土受此惨祸,我们这些当官的心有愧。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人枉死,本官发誓,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在这里没人能伤你一根毫毛,你可以把你的冤枉如实对我将来,本官给你做主。”
“不错,草民正是仪征人沈三。”声音听去有些沙哑,这倒也不怪,一口气百十来人被杀,其还包括他的至亲。不管是吓还是伤心,声音都不可能保持正常。事实他现在能正常的回答范进的问题,已经殊为不易。这里面范进的态度对于书生来说,显然也有很大帮助。等到他坐下身子,范进才发觉这人应该较瘦弱,这件破棉袍几乎把他包了起来。不知胡二是从哪找来的衣服,距离范进还有一段距离,一股酸臭味道已经扑鼻而来。
范进皱皱眉头,“下面人不会做事,你不要见怪,一会本官安排人,给你找一件新衣服。这段时间你住在衙门里,需要什么只管说,会有人为你安排。”
“谢过老父母。草民只想把乡亲们的尸体成殓起来,其还有……我爹……”
书生说到这里,又有些哽咽。范进也知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只有点头答应,不做评论。过了片刻,书生又道:“这次和我们一起来元的,都是我们这个庄子里的乡亲,那些叔伯兄弟遇害,一些婶子姐妹被强人掳了去,草民恳请大老爷做主,设法把她们救回。如果可以的话,给她们安排一份工作,让她们有一条活路。”
“本官尽力而为。你们从仪征是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