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到她手,也不过是拉扁锤圆任意拿捏,要其性命也不过指顾间事。但是念及范进的态度,她嘴说得虽然狠,实际什么都不敢做,内委屈一言难尽,此时发作开来,竟是要落泪。
原本她倒不是个小心眼的,尤其宋氏这种过不了门的闲花野草,在她看来与清楼女子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家里的丫头,偷了便偷了不当回事。这里面最大的原因,还是宋氏怀了孕。
虽然对外说是杨世达的遗腹子,但是张舜卿何等样人,自然猜得出这孩子是谁的。她和范进虽然暗通款曲,但不敢怀有骨肉,刻意避免。眼下野孩子反倒抢在自己这个正房前面出来,这已经让她心里难以接受,再一想到未来范进要在这任待好几年,到时候宋氏带着孩子,俨然一家三口合家团聚过日子。那妇人虽然容貌不及自己,却也风搔的很,几年生活下来,若是爱郎与她们有了感情可该如何是好?
一念及此,张舜卿心里竟是恐惧远大于嫉妒。但是堂堂相府千金若是自陈怕竞争不过一个熟妇,又怕丢了面子,这种畏惧只能藏在心里,对谁也不能提,自然更加委屈。这些话当着父亲不能说,范倒还要帮着范进促成与宋氏的合作,心凄苦一言难尽,直到这时才如长江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爹爹从小宠我,几个兄弟也不如我受宠,从小打架是我占风,他们都要让着我。到了长大之后,几个嫂子也要让我三分,大母面前我亦说一不二。是嫁你这小书生,大母也都遂我心愿。大母还教我过门之后要收敛心性,学会当一个媳妇,不要跟丈夫耍性子。却不知她那宝贝孙女,被人欺负成了什么样子。”
范进也知这事是自己理亏,固然是考虑有个孩子方便宋氏当家,将来一个自己的骨肉继承杨家万贯家财的事很让自己满意,但其确实内媚,于房是男人恩物导致自己愿意让她生孩子也是事实。她又不同于林海珊,属于当面给张舜卿暴击,考虑到这位相府千金吃下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