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你平日里总管内外,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卸肩膀。老爷子辛苦半生,死了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可这么一场白事办下来,不知要多少银子才够。平日里家中的帐都是嫂子在管,现在是用钱的时候,小弟就得多句嘴,咱家帐上到底有多少银子可用?”
宋氏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范进,语气虽然低沉但却格外严肃。“怎么着?阿翁刚下世,你们就憋着闹丧?刚哪到哪啊,就查我的帐?你要是觉得嫂子帐目不清,咱现在就可以交帐。我让扣儿把家里的帐都拿出来,咱们当面盘个明白,差多少跟我要。从今天开始,我还就什么都不管了,这家谁爱当谁当,我回屋去伺候你二哥,到时候就等着跟你这当家的要吃要喝要钱花就行。老三,也不是嫂子看不起你,我就怕你过段日子就该哭着求我再把帐接回去了!”
杨世彰连忙陪着笑脸道:“嫂子,这是从何说起?小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这也是好心,没想到招出嫂子这么多话来。我这人嫂子最清楚了,天生不是管钱的料,您快别难为我了。”他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嫂子,我跟您交个底,四房五房那边,可不大老实……您可要多留心。”
“忙你的去吧,嫂子自己心理有数。那几房的鬼把戏还想瞒过我?做梦!”宋氏朝范进那里看了一眼,“死丧在地不可打闹,这是百姓人家都懂的道理。现在老爷子刚过身,家里老太太还在,难不成就要闹丧么?咱这也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方,我宋氏虽然是个女流,但办事是个男儿性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我有哪里不到,自当受罚。谁要是无理取闹,我就把他交到官府,请范大老爷治他的罪。也不扫听扫听,咱上元的父母官跟世达是什么交情?真要是不讲亲戚情面,我看到时候是谁吃亏。”
她那份笃定与沉着,让杨世彰不敢再多争论,只好不停地赔小心。范进这时走过来问道:“宋夫人,杨世兄,这丧事上可有什么需要县衙出力之处,只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