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大笑。王士骐道:“退思兄你不必亲自去,只写个条子,写上范退思至交,包准小公爷身边美女环绕,王某甘拜下风。不提牛痘方,就说今天这段拳打小霸王,我想用不了两三日,整个江宁都要传扬开来,给退思兄歌功颂德。”
范进心知他来必是为此事,笑道:“怎么?杨家的事大京兆也有耳闻(注1)?”
“这等事哪里瞒得住?”王士骐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冯邦宁到应天未及三月,应天府告他以及他部下的状子五十有三。百姓们怎么就搞不明白,这位冯缇帅归南镇抚司管,不归我们府衙管。就算他再做恶,也只能具本上奏,我们哪里管得了。小弟倒也想像退思仁兄这般,打他一顿给他些教训,奈何是有心无力。家父今天说起此事,还在夸奖退思的勇力和胆略,放眼江宁,怕也只有你一个人敢如此了。家父让小弟带句话来,我家当日连严嵩都不曾怕,更不会怕权阉!任他冯邦宁、黄恩厚如何颠倒黑白恶语中伤,我家绝不会阿附。家父已将此事写明原委,直送京师请万岁圣裁,连草稿我都带来了。”
说话间,王士骐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叠好的纸张,想必就是王世贞上本的草稿。范进连连说着不敢当,自不会现在去看。徐维志哼了一声,“说这个有什么用?退思向你们衙门借五百两公帑发给衙役工食,不还是照样扣了三成?”
“有这等事?”王士骐眉头一皱,“定是王三那个狗头!只有他有这胆量,退思兄你且放心,三两日间,我就要那狗头好看!”
“不必,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退思兄是我仕林中人,不能受辱于门吏,此事小弟非办不可。不过小弟今日前来,乃是另有一桩事要谈。听退思兄在杨府提起什么纳税人的事,不知是随口而说,还是心有所感?这事关系重大,退思可要三思而行,官府体面可不能被士绅商贾用几文钱就买了去,与民争利的事,也要谨慎,不可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