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的要是拨拉不明白算盘珠,算不明白钱粮完课,那是要丢纱帽的。”
这年月的记帐法还相对落后,龙门帐也就是刚出个雏形。范进前世管理京剧团财务时,是学过现代记帐方法的。这种技术上的差异,让老手艺也失去了效力。
那一声声算盘,就像是一记记窝心炮,砸的宋氏花容失色,每响一声,她的心就像是被谁拨弄一下,莫名地一突。忽然,她用手盖住了范进的手:
“大老爷当真是文武双全,连算盘珠子也拨的这么好,蝉妹好福分,遇了您这样的相公。即便是个小,也胜过不知多少大妇。女人这辈子图个什么,不就是吃穿不愁,外加有个可心的相公。她的运道比我好多了,我这每天忙里忙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哪处不到,都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嚼舌头,里外不落好不说,有什么场面都得我一个妇道人家顶雷。我要是也能遇到大老爷这样靠得住的男人,死也值了。大老爷如今这时候,我们何必谈些金银帐,太杀风景了。我们……说点别的。”
她那白皙而多肉的手紧抓住范进的手,呼吸渐渐急促,脸如血红,身体在轻微的发抖。看得出,她做这事并不是行家,没有平日那种淡定从容,显得很局促。但终究是个有决断的妇人,不像少女那样羞怯。
范进乃是脂粉班首,何以不知此时手段。他并没有挣扎,只轻轻说了句,“夫人,您妨碍我打算盘了。咱们还有一笔帐没算清。”
宋氏平日的爽利劲头,此时都已经消失个干净。呼吸越来越急,说话几不成句,再看她额头上那一层层香汗,范进可以肯定,不管她平时表现得如何豪放,事实上除了杨世达,自己是唯一一个与她如此亲近过的人物。眼下的妇人正处在一个自我矛盾状态里,她不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而是不知道该不该那么做,那么做又是否值得。
“夫人,您这样子很辛苦,我看……还是放下吧。让杨兄来和我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