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持他不被人欺负,倒非难事,再者人善人欺天不欺,或许这样的人福泽深厚也未可知。一念及此,心不由又想起范进,如果是这厮在,又该是什么德行?想想女儿的脾性,也得承认,若是范进与女儿在一起生活,远顾实来的有趣,可是到了五十岁后,是顾实这样子的男子更为踏实可靠。
虽然由于关系的原因,范进并未成为张府座客。可是张居正心里有数,眼前的酒席,这场大捷都离不开范进的努力。没有他翻出旧案,又亲手拿人,又在大理寺搞的天翻地覆最后关头策反张国维,想要赢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乃至于高拱的瘫痪,虽然是由冯保操纵,但是范进那个唱本也作用非小。
用人之道,在于赏罚分明。固然女儿不能当做奖品发放下去,也不能因为那个原因有功不赏。他看看曾省吾,“确庵,范进在兵部可还安分?”
“回元翁的话,范进这人到了哪里怕是都难以安分。从刑部换到兵部,安排到职方司这种冷衙门他也有事可干。每天翻阅地图,又把几份同一地区不同时期绘制的地图进行对照,居然让他找出好几处不相吻合处。又根据地图变化,推敲边防态势,好在职方司那地方素来也没什么人去,随他折腾好了。”
曾省吾虽然说着范进不消停的事,但是语气里并没有半点不满,显然对范进的行为其实颇为支持。张居正虽然不善军政,但是从曾省吾的话里能听出来,范进做的事于国大有好处。点头道:“且由他折腾几日,等到馆选一开,不会烦你了。”
“元翁当真打算选他做庶常?”
“二甲传胪为庶常是题应有之义,莫非确庵别有所想?”
曾省吾笑了笑,“倒也说不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以范进的才学,如果进翰林院养望二十年,似乎有些浪费。他的长处在于庶务,如果真让他做翰林,却未必能做出什么成。若是留在兵部……,算了,这样对他本人的前途不妥,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