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广东的粮食行情依旧看好,何况还有林海珊的采购需求。是以南方数省都在向广东运米,顺带把广东的货物贩回去交易。
能做这种生意的商人,肯定有自己的门路和背景,但是一位举人对他们来说,依旧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货。商人姓徐,乃是南京魏国公门下仆役,靠着魏国公府的招牌,在江宁可以横行无忌,但是一出了南直隶这牌子就不大好用,有这个广东乡试第二名压阵,对商人而言就能免掉沿途的盘查搜检,船钱自然就不用谈。
船主人既然四海,范进也自豪爽,笑道:
“这些番人的玩意确实少见,但价值并不算太高。既然是徐小公爷喜欢,范某自当孝敬。这块怀表,就算是我送与小公爷的见面礼好了。”说话之间,范进已经拿出一块赤金链子的金壳怀表推到船主人面前。又将一瓶洋酒递过去,“这是西洋的酒,也不知道徐掌柜是否喝的习惯。”
这位商人见过的举人文士不少,豪爽悭吝都有,但是即便再豪爽也有个度。何况范进并非出自富豪之家,手面理应不至于太阔。在他看来,范进肯把一两样番物作价卖给自己,以便到小公爷徐维志面前邀功,就已经算是给面子。
不想对方随手就把一块看上去就知价值不菲的金表赠送,又送洋酒给自己这样的奴籍商贾,这便让商人有些受宠若惊近而觉得,这书生的性子可以结交一二。
名叫徐隐的商人虽然是奴仆,但终究出身在国公府,是魏国公门下专门负责经营贸易的走卒之一。平日见多了手面豪阔的王孙贵胄,性情上也属于崇尚奢靡,于范进这种大手面的行为最是欣赏,当下也不推辞接过洋酒看看:
“这酒实在看不明白,不过不要紧,爵主家中有许多清客,让他们看看,就知道酒该怎么喝。我这里倒是有一坛上好的南酒,乃是去年过年时爵主赏赐,今天得遇范公子这样的大才子大名士,正好喝了它。公子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