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对皇帝默然一揖,又对一直恍如在梦中的金子善微一颔首,依言告退。沿原路折返走了百余步后,马成像个幽灵一样从拐角处冒了出来:“侯爷,一切安好吧?……怎地这么快就完了?”
“什么叫这么快就完了?嘿嘿,老马,你怎么说话的?不管怎么样,你今日的人情我记下了。”
杨致走后,皇帝并未离去。怔怔出神半晌,问道:“小金,你以为杨致是何等样人?”
金子善言简意赅的答道:“国士无双。然宁折不弯,锋芒太盛,尚需磨砺。”
皇帝摇头道:“你终究还是稍显嫩了一些。国士无双是不假,但此人虽年纪轻轻,胸中沟壑却委实深不可测。”
金子善垂首道:“微臣恳请皇上教诲。”
皇帝笑道:“怎么?看来你还是有点不服气?你且细想,平日这厮貌似行事乖张,可曾有一次是主动去招惹他人?如非被逼无奈,可曾有一次伤及他人重大利益?正因为他有那个本事,有那个底气,所以屡屡敢于以硬碰硬,也就是你说的宁折不弯。正因为他自知无甚根基,所以遇事才务求必胜,也就是你说的锋芒毕露。正因为他深知身处乱世,只有做个绝世强者才能生存,别人才不敢轻易招惹于他。”
“你不妨想想看,从他进入朕的视线直到现在,哪怕他只败了一次,如今会是何下场?”
金子善嗫嚅道:“皇上所言极是。微臣今日能亲历这次召见,定会受益终生。微臣今日才真正领略了皇上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也十分佩服飞虎侯豪迈冲天的胆气。”
“哦?哈哈哈哈!”皇帝愣了一愣,哈哈大笑道:“朕不曾料想,像你小金这等人,居然也会拍马屁!言过其实,言过其实了!”
“难道你没听出来吗?杨致今日话虽说得露骨刺耳,但始终小心没有触碰朕的底线。一是始终称朕为父皇,提醒朕再怎么说他总是朕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