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感觉到较往日多了几分敬畏与谄媚。梅妃并不是个没有头脑的人,反而愈发小心在意的谨言慎行。然而毕竟母女连心,女儿贵为金枝玉叶,早已有了身孕,却在杨家连个说得过去的名分都没有,怎不令梅妃揪心?皇帝贬黜赵妍的圣旨一下,梅妃也猜到了几分皇帝的良苦用心,却以为值此多事之秋,杨府随即传出婚讯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是以颇感心神不宁。
皇帝遇刺当晚,心事重重的梅妃生生熬了一夜未曾合眼。思来想去,正月十六日这天一早就把儿子赵启叫到自己房中:“启儿,听说妍儿三日后便要成婚了。如今之势,妍儿已被你父皇下旨贬黜,长安又乍逢巨变,为娘出宫多有不便。世人皆知你与杨致交好,平日出入宫中少有禁忌,今日是不是去飞虎侯府邸走一遭看个究竟?……我那可怜的妍儿!为娘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母亲,敢情您一大清早的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啊?”赵启睡眼惺忪的道:“恕儿臣直言,所谓关心则乱,您是纠结之下想得岔了。四姐成婚既是好事,更是喜事啊!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父皇名为贬黜,实为恩旨。事涉皇家体面,好歹得找个台阶下吧?难道这您还看不出来吗?正因乍逢巨变,满朝尽皆无暇他顾,前日父皇又寻机重处了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田祖德,相信文武百官既无心、也无胆就此事攻捍诘难。除此之外,父皇恐怕另有深意。总而言之,父皇贬黜四姐的旨意的时机把握十分恰当,让父皇、母亲、四姐与姐夫大家都省心。”
“至于母亲让儿臣今日去飞虎侯府邸登门一探究竟,最好还是免了。如今父皇心多事烦,儿臣却无力为父皇分忧,老实在宫中呆着哪儿也不去,便是尽了最大的孝心。况且姐夫也不见得有陪我闲扯的心思与工夫,我便去了也是自讨没趣。还有一节,母亲,您想想看,皇后自尽太子被废之后,宫里宫外明里暗里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母子?何必选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与别人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