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老成,也不会去惹乱子,朕就想啊,当家就得用老人,所以,内廷的家,就一直让他当着。”
说到这里,朱厚熜望向了张居正,也能看到高拱,继续说道:“外朝的家,朕用过杨廷和,用过夏言,用过严嵩,也都是朝廷的老人,开始时都谨慎、老成、不惹乱子,渐渐地,人老了,精力不济了,自己不惹乱子,手下人便惹出了乱子。
这便是朕罢黜杨廷和、夏言,杀严嵩的原因。
吕芳也老了,也惹出了乱子,你们说的对,朕不能只惩治外朝,而忽略眼皮子底下的内廷。
朕知道,外朝常说‘十步以内必有芳草’,宫里二十四衙门长满了芳草,锦衣卫更不用说,身上绣的就是芳草,繁花似锦,绿草成茵。
“芳”者,吕芳也;“草”者,吕芳之势力也;
农家愚夫都知道,草多了必坏庄稼的道理,而朕却还要你们这群当朝大学士、六部尚书来提醒。
祖宗把江山社稷交到朕的手里,却搞成了这个样子,朕是痛心疾首,朕有罪于国家,愧对祖宗,愧对天地。”
这番自话。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脸上的汗都比刚才流得更多了,头低下,唯恐有一丝表情流露。
那些外派宦官监当的诸业,是内帑的来源,而内帑,又是圣上的钱袋子。
隐隐之中,他们觉得这次盯上圣上的钱袋子,不是什么好的打算。
吕芳在砖地上碰了个响头,便趴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朱厚熜才接着说道:“朕想着‘不痴不聋不做当家翁’,许多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想闹腾随便闹腾,只要人人做该做的事就行。
是你们告诉朕,治国不是当家,事事不能糊里糊涂的过去,朕便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打翻了米缸,只是一家人饿肚子,打翻了国缸,却要一国人饿肚子。
吕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