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越来越桀骜不驯,但同时变成了冥柏坡最坚固厚实,最保暖的好去处。
它斜挑在高处,暴风雪一来,其余窗口都用木板封死,只剩下两个窗口还往外透露着光亮。
那先前叫喊的两个人即便终于等来了滚烫的油茶,但当他们每次从帐篷的缝隙里朝着春风楼看的时候,他们身体还是会忍不住的颤抖。
他们总感觉夜色里的那座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恶魔,而那两个窗户就像是始终盯着他们的恶魔的眼睛。
顾留白坐着的地方就挨着一个窗口。
他身前就是一个火塘子。
怪楼里空间不小,一共生了三个火塘子,暖和是暖和的很,但通风的口子少了,除了他所在的这个位置之外,其余的地方烟气都比较刺鼻。
楼里另外两个火塘子边上都围了有五六个人,顾留白所在的这个火塘子边上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两个人。
除了白衣女子之外,还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脸很圆,而且很白净,根本不像是经过长途跋涉的旅人。
他绝大多数时候看上去都是笑眯眯的,哪怕白衣女子和他轻声说着突厥人的事情时,他这副笑眯眯的神情也没多少改变。
只是他落在顾留白和其余人身上的眼神似乎总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尤其安静下来思索的时候,他的眼神又会变得分外的阴沉。
顾留白转身的时候,总害怕被他乘机捅一刀。
这人在顾留白的眼中,就是一只活脱脱的笑面虎。
笑面虎穿着一件黑色的棉布长袍,他身旁的草垫子上放着一件折叠的很整齐的黑色披风,披风正中则放着一顶黑毡帽。
黑色的披风和棉布长袍上一点泥垢都没有,十分干净,看上去倒像是刚刚换上不久,这份整洁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