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后者是可以循序渐进,反复优化的,但前者不行,总不能每年都度一次田吧?
太祖尚且做不到的事,如今自然更不可能。
所以,趁着如今还有余力,铺垫准备一番才是老成之举——地方府县的势态怎样?百姓的处境如何?大户有哪些?涉及到哪里朝官、社党?怎么做才最切合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了解的。
再加上,地方土官自成一派,水泼不进;中枢流官又以堪磨资历为主,多是打着两头不得罪的心思。
若是不提前下地方梳理派系,收揽权力,那届时即便硬要度田,也必然会隐患重重,说不得还要被地方做账面功夫糊弄了事。
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却也不能突兀地一股脑将地方巡抚全换了去,否则就要中外骇然了。
甚至于,连中枢的心腹外放,都要有合理的理由,才能行云流水。
所以,这才有了梁梦龙趁着彼时的大案,调至湖广,海瑞借着年关时候四川江油县知县常春乔所揭发的一案,巡抚四川这些遮掩。
而山东的局势比这两省更复杂些,殷士儋在盐政上会帮着皇帝做事,在度田这种触及到自己身家的时候,未必不会搞小动作。
既然皇帝要给殷士儋面子,那张居正只好查漏补缺——趁着士林对翰林院的非议,将有这个资历压制殷士儋的王希烈,顺势外放去山东了。
王希烈静静听完张居正一番解释。
片刻后,才问起缓缓开口:“几年后度田?”
张居正沉默片刻,才模棱两可道:“等京营再操练操练,快了。”
他没有明说什么时候。
王希烈嗯了一声,也心照不宣地不再追问。
两人又静坐了稍许。
天已经完全黑透。
张居正缓缓站起身来,朝王希烈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