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歪头,视线终于从镜子里那个苍白的人形里离开,沉默片刻,转身去开门。
门开了,是林葛然。
林葛然看着面前的人,忽然退后了一步。
隋刃,一双眼睛完完全全地发灰,正木然地看着他。
似乎行将就木?
似乎行将就木。
林葛然声音发抖,“喂…”他握紧塑料袋,半晌轻咳一声,“你让一让,我要进去。”
隋刃的眼睛似乎忽然又有了光,他一只手牢牢按着门框,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想那么站着,他沉默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奇异,“欢迎…欢迎。”
林葛然:“…?”呆立。
良久,隋刃仍表情不明,林葛然收回视线,缓了缓,哆嗦片刻,滑进去。
林葛然端坐。
看着隋刃去倒水,林葛然吸口气,正想说我不渴,隋刃已经捧着冰水来了。
林葛然接过,小手一颤,真冷。
隋刃还是冰疙瘩脸,一双寒目,似笑非笑认真看着他。
林葛然一抖,“别笑了!”
隋刃果然不笑了,他笑的很费力,不笑自然好。
他垂下视线,第一次不想沉默,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都好。
“父亲。”
林葛然一惊,第一次听到隋刃这么主动叫他。
实际上,隋刃这次很想跟林葛然说说话,比如以后自己离开了,父亲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他不该总是抽烟,使性子,比如…
师父再好,也不如他。
隋刃低头搓手,他想告个别。
还没想好说辞,林葛然已经放下袋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好好处理伤口。”林葛然放下杯子,步履生花,重重关门,他受不了了,这怪异的气氛。
隋刃挺着僵硬的背脊,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