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县城里的先生一般不分行,什么看事、改名、红白事,阴阳宅……只要找上门的都干,属于样样通样样稀松。
但再怎么稀松,一个先生也不可能干出在自家院子里种槐树的事来。
这里不是吕祖兴家。
屋里突然传出吕俊的惊叫,短促尖锐,只叫了半声,就戛然而止,好像被掐断了一样,再没有任何声响。
我抽着烟,看着虚掩的房门,没动地方。
足足站了能有十多分钟,吕俊慢慢从门缝里探出头,对我说:“周先生,能过来帮我一下吗?我崴到了脚,疼得厉害,不敢走路。”
“好!”
我应了一声,走到门口,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房门大敞四开,吕俊骨碌碌滚进屋里,传来稀里哗啦的乱响,跟着就是噼哩扑通的摔倒声,还有压抑的低声惊呼。.?
屋里还有别人。
我居然没有听到。
这说明有人事先做了布置,隔绝了房屋内外,让人无法探查屋内情况。
这是针对我的陷阱。
胆子挺大啊。
知道我会插手这件事情,不但不逃不躲,居然还主动下钩,钓我过来设伏。
我从随身布兜里掏出张黄裱纸,并指虚虚画符,然后捋成一束,搓指点燃,举在手上,朝着南方拜了三拜,拜请火部诸神,然后把纸束扔进房内。
纸束光焰大作,将整个房间都映成了暗红色。
房内居然站满了人。
男女都有,手里都拿着棒子钢管,大部分都贴墙站着,小部分摔了一地,正往起爬。
突如其来的火光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面面相觑,正在往起爬的那些人,更是惊到手忙脚乱。
除了人之外,还有一尊雕像。
青面獠牙,面目黧黑,环眼独角,满身的恶形恶状。
佛道诸神的雕像都各有标准样貌。
这只雕像的样貌我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