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清亮,像是那一块地方都被冷冻了一样,可谓冰火两重天。
云起食指在鼻子下方游走过,眉头蹙起,“你用了千锤膏。”
正如这膏药名字,千锤百炼,玉汝于成。
对伤口的效果很好,愈合速度比普通膏药快上数倍。
但正所谓事不有余则亏,任何东西到了极点必然伴着相应的反噬,一旦敷上千锤膏先是冷热交替,半个时辰后犹如跗骨之蚁,从肌理开始被啃噬一般,疼痛非常人忍耐。
陆安然已经感觉冰冷在慢慢消退,随之而起的是绵密的针扎似的疼,然而这样的程度对于陆安然来说不是不可忍受,甚至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恢复得快些。”她只淡淡说道。
云起喟叹道:“原来只以为你对待尸体手狠。”
还记得手起刀落,眼也不眨地捞起尸体里的内脏,云起至今依然印象深刻。
“世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陆安然将手里的药瓶放在桌上,对上他的视线,道:“医者的手不能抖。”
云起哂笑:“可惜你是仵作。”
“不医活人,但能医死者。”
云起直起身,单手背负在身后,目光看着漆黑如墨的天幕,语气轻而缓,“陆安然,有一点我们两个之间很像,都不是愿意轻易交托信任之人,不过,你愿不愿意,从今而后,将信任交托于我。”
回首,目光灼灼,胜过春浓桃花——
“予你悲悯,良善,万物风华;予你稚初,挚终,始终不渝。”
陆安然忽然觉得腿上的伤痛不堪忍受了,像是什么东西在一个劲往里钻,不止是侵入她的肌肤,还有往她心脏攻击的态势。
她一向平静、坦然,又从容,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并非丧失了凡人的情感,而是从未接触而生出了惶恐害怕,甚至自卑。
那种自卑压制在过去的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