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底子册子,上面是她自己亲手写的书名——《医辨杂记》。
说是杂记,还真就很随意,都是她在验尸过程中的心得或者疑惑处。如果之后疑惑得到解答,她便用小篆再添上,如果没有,会空出一小片地方。
这回也是,她把周家人的情况写了一下,再回看一遍,在‘表有外伤,尸身腐烂暂不可辨’几个字下面划了一道线。
她一贯思考的时候,笔就在手里抓着,保持一个动作很久不动,连墨汁什么时候滴在纸页上也没有察觉。
一抹人影悄悄靠近,在贴近窗台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大叫一声。
陆安然眼皮落下又抬起,搁下手中毛笔,望向隔窗笑得一脸恶劣的少女,启唇吐出两个字:“幼稚。”
少女笑容散了,嘟嘴道:“陆安然你这样很没有意思啊。”
陆安然倒也没有解释,她虽然在想事情不错,但少女靠过来那么大一个人影,她还是能感知到。
少女人矮,扒着窗台后两个脚不免垫起来,歪着脑袋靠在手臂上,说话时脑袋一颠一颠,“云大聪明问你要不要现在出发去猴子山。”
“云起醒了?”
鹿陶陶眼珠子一转,“小姐姐,你们两交流还要我传话,难道闹矛盾啦。”
陆安然一眼看穿,“如果是传话,来的是观月或者墨言。”
“哼。”鹿陶陶揉了揉鼻子,“女人啊口是心非,怎么样?还在意昨天那颗小草啊?”
陆安然整理桌上东西,头也不抬道:“人家叫禾禾。”
“禾苗嘛,不就是田里稻草。”鹿陶陶手掌一用力,人弹跳起来坐在窗台上,“放心好了,你这样心思深沉的女人,她一定不是对手。”
陆安然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几个装了不同草药的荷包,她治病不是很精通,但做药很有一手,昨晚给云起的香料比市面上最贵的安息香都要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