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门似乎对他们不屑一顾。
高盛言站在观星台上远眺,胜利的前夜,他似乎格外平静。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手舞足蹈,只是静静地看着紫禁城,一如无数个午后,无数个夜间。
“终究,还是来了!”杨廷和出神地望向窗外哑声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务之急是想解决的办法”费宏沉声道。
“想办法?抄起棍子打出去?还是任由他们去跪?”王琼语气略带讽刺,他一甩袖子,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你我的责任可不小,早知他们有如此心气感到敢到京城跪谏,那为什么不将事情挑明?”
毛纪长长地吐了口气,平日里口齿生津的龙井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的眉头锁得很紧,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江南文人跪谏,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让他们处在了极其不利的地位。
如果派锦衣卫镇压,全部杖责下诏狱,那大明文人的骨头就没了!
但如果置之不理,损伤的是朝廷的威严,中枢的威严,皇帝的威严!
想到此处,毛纪无来由地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刘谨叫板的时候。
他的内心深处,竟然多出了几分淡淡的欣慰,面对强权而不屈服,面对威胁而不惧怕,这才是真正的儒家道义。
今时不同往日,这群士子所要挑战的不是万人唾骂的刘谨,而是高居帝座的天子。
雨还在下。
王琼一脚踹开了文渊阁的门,但也只是在门口喘着粗气,没有跨过那低低的门槛。
毛纪朝门外望去眼睛微眯,他透过那阴沉的雨色,仿佛看到了一片血红。
“唉——”
悠长的叹息,回响在文渊阁内。
他们几人位极人臣,贵为阁臣,但此刻也不免多出了几分对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