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出了手,左右不过习惯成自然罢了。”
裴长恭闻言更为不悦:“我不需你处处回护。”一伸手将莲种摘下,足下一点,便自水上凌波渡去,翩然踏上了岸边石台。
裴长仪随在他身后,脚步不疾不徐:“好吧好吧,这次算我动手冒失。再有下次,让你畅快淋漓出上一剑也是无妨。”
裴长恭冷笑一声:“你在洗心流中同我说畅快一剑?”便将手中倒提着的东皇一挽,撩出一线紫色灵光,“只怕我这一剑下去,洗心流从此不复存矣。”
锐不可匹的名锋擦着脸颊划过,逸散的剑气带起了几茎断发,似乎只要再向前一分,就足可裂肤添红。裴长仪却若不觉,只定定看了裴长恭一眼,忽的轻叹一声:“破出此境之锢,或许亦不需再等上太久……”
“你说什么!”裴长仪分明语调轻缓,裴长恭却悚然色变,右手一松,东皇没入地面三分。他顾不及彼,一把抓住了裴长仪的手臂,张了张嘴,已经到了舌尖的话又猛的涩住,没能当真问出口。
裴长仪神态依然沉静,甚至还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这该是你我都期盼已久的结果,不是么。”
“你……”裴长恭蓦的深吸了口气,眼尾腾起两抹薄红。他闭了闭眼,才让声音尽可能的平稳了些,咬着牙根道,“你这几日究竟作了什么?”
眼皮上一暖,被一只手轻轻覆上了,眼睫稍颤便擦过掌心纹路,条条分明,可眼前却只有一片浓黑,透不进半点儿的光。轻柔温暖的黑暗中,有人贴在耳边吐字清晰:“彼应偿之罪孽,彼该还之救赎。”
低语声罢,石台上一片寂静,再无人言也无人动。忽然身后紧闭着的银阙大门内响起几声轻轻敲击,裴澹月试探的问话声传了出来:“爹?二叔?”
裴长仪失笑,袖摆一拂,门窗次第而开。裴澹月攥着剑鞘快步小跑出来,一抬头却是一愣:“二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