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弹出很多消息,都是母亲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家里帮姐弟两个买房已经掏空了家底,陈家豪还是个学生,希望姐姐照顾弟弟,分担一部分贷款。
陈家娴草草扫了一眼,拒绝细看。
但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再一次见到潘乔木装饰在玄关里的乐高装饰,她还是忍不住目不转睛,想看清这些温馨的建筑,每一间房里,是否都有幸福的家庭。
潘乔木推开门,随口问:“你上次说不喜欢这种温馨?”
大概是酒精上头,陈家娴开口就很激烈:“我讨厌。”
喜欢是陷阱,只会让她被家人榨干。她讨厌从前对家人满怀爱意的自己。
他们是觉得她有多蠢?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可笑的期待和拙劣的谎言?
潘乔木没有再问。
和上次一样,陈家娴抱着一次性洗漱用品走进浴室。
她看到自己满脸残妆,吓了一跳。
但狼狈和精疲力尽往往是相连的,她没什么精力去表达吃惊,只有一脸麻木。
洗过澡以后,陈家娴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从浴室出来,她意外地看到,潘乔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他也洗过澡,已经换上棕色睡衣,头发还是湿的。陈家娴注意到他睡衣的袖口绣了细细的金色logo。
看吧,人就是这样,被消费品定义出三六九等。陈家娴想。
乔木指着茶几对面最远的沙发墩。
陈家娴“哦”了声,走过去,坐在沙发墩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足足隔了三四米。
没有干发帽,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
潘乔木看了眼时间:“说吧。”
陈家娴一怔:“说什么?”
潘乔木平淡地说:“倾诉出来会舒服些。”
陈家娴静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