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娘缓缓坐在了距离赵氏不远的凳子上,双手轻轻交叠着,自然而然地摆在腿上,她的嘴角上扬,眸光清亮,却没有太多喜悦,有的只是浅浅的感伤。
被这样的目光笼罩着,赵氏立马有些不自在起来。
丹娘的视线还在一遍遍描绘着她的轮廓。
仔细想想,当年初见时,赵氏的脸上还瞧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
哪怕宋家当时已经蒙难,她过得日子不算多优渥,依然能瞧出曾经的气派。
可眼下呢……
赵氏的鬓角已然花白了好些。
眼下多了两条重重的眼袋,眼角的褶子虽没多几条,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垮了一半。
自从杳娘过世,赵氏就一蹶不振。
中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俨然比从前任何打击更要命。
这一点上,男人就比女人看得开了。
看看宋恪松就知道。
心中难过归难过,但日子依然照样。
横竖宋家的两个嫡子仍在,宋府的根基没有被撼动,始终蓬勃向上,这对于一个一家之主而言,已经足够。
可赵氏呢……眼瞅着越发不成样子。
赵氏正被丹娘看得浑身不是滋味时,忽儿听到一句:“若是大姐姐看见太太如今这样,定然要心疼了。”
她的声音轻柔笃定。
却瞬间让赵氏的眼泪涌出,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丧女之痛的伤疤看似结痂了。
可它仍在。
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就能彻底复原。
只是赵氏平日里不去想罢了,但只要想起来,就是将这一层结好的痂又撕开,然后像失去幼崽的母兽,一遍一遍自行舔舐伤口。
“我如今自己也做母亲了,有儿有女。不敢想若是我也遇到如太太这样的事情,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