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声音洪亮,好似震得梁柱掉灰。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接受一个理儿。犯错要改,做错要认,不改不认,那就要还。
至于谁对谁错,阿七,你告诉我,怎么评?”
白启答得很快,好像不假思索:
“自然是谁有道理,谁就对。”
陈行哦了一声,又问:
“那又该如何看待,谁有道理?”
白启这一次想得久些,他忽然记起在守藏库内景地的史书上,所见的一段话,很符合此情此景,于是说:
“大道无形生育万物,大道无情运行万物,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故而,大道承载天理。
‘道’在我心中,不为所动,‘理’在我手上,不假外求。
若有人行自己的道,认自己的理,那么,谁又可以称他错了。”
陈行皱纹舒展,似乎想要放声大笑,却又按捺住激扬的心绪:
“听到了没,子荣。但凡武道上的宗师、巨擘,都是贯彻己道,妄图以己心代天心,握持天理的,你铸成金身有一段时日了,迟迟不能熬炼脏腑,神意交汇,便在于看不透。
我传你的拳法,你多咀嚼,从里面悟出你自己的道,你就大成了。”
陈行很喜欢好徒孙的这番话,倒不是藏着什么大道至理,能够让人顿悟飞升,仅仅很契合自身心意,觉得痛快。
他眉心忽地一烫,隐于灵台的陈隐不知为何被惊动,借由念头与陈行沟通:
“陈行,你这徒孙拜了宁海禅学武,道艺上还缺个师父,要不本教主吃点亏,勉强收了他?”
陈行像是头疼,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注视各方面都让他满意的白启,用神意把陈隐镇压回去:
“滚!我相中的赤阳道子,与你青阳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