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笑眯眯的,领着白启往通文馆走:
“打从我受戒烫了十二个香疤,这世上就没反天刀了。”
白启装着一肚子的疑惑,他想到《传武密录》上所言,赤眉大当家被排帮和道官联手围剿,死于怒云江的朝天门下。
刀伯又说,反天刀被宁海禅三拳锤个半死。
“小七爷,我的确是被锤个半死,但……总归还有一口气。”
余光扫过白启的神色变化,老刀轻声说道:
“其实吧,少爷的三拳,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
无非将我从四练的周天采气,打成气血都难凝聚的废人罢了。”
“……”
白启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刀伯你人都给打废了,从四练跌落,嘴巴咋还这么硬?
“我啊,出身跟小七爷你差不多,虽不是贱户,却也穷苦。你是打渔的贱户,我是下矿山的苦工,我爹、我爷爷,世世代代都在大野乡挖铁石、煤石。
煤石你知道么?那玩意儿能点着取暖,还可以炼铁,这么大一箩筐,挖满,能换七十文。”
老刀高大的身影,缓缓行在狼藉的长街上,像一座雄浑的山峦,即便白启个子蹿得快,站在旁边还是要矮一截。
“我八岁就下矿,十二岁每天抬三大筐,赚两百多文,大野乡的村民都讲我力气大,能干活儿,纷纷给我说媒。”
白启咧嘴笑了一下:
“我打得到宝鱼后,虾头的娘亲周婶也说,好多人家问我想不想讨婆娘。”
老刀乐呵呵的:
“早点娶老婆也没错,起码能过安生日子。我当年要是不攒钱供弟弟学艺,二十岁都有好几个崽了。
那时候不懂这些,就咬着牙,憋着气,想埋头赚铜板,心里没装着女人。
我是家里老大,下面两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