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诸兄所言,这大乾京城中,皇帝虽则耳目众多,可自己身为北司之首,恰正是这些耳目之统领。今日这些话,若教从别人口中讲来,我立时可上前将之擒拿,可若是我自己所言,别人又能奈我何?!
此时,红木高台之内,好似有一个容色昳丽的少女正抚琴而歌,然周边实在太过喧哗,张木烨却听不清那少女所歌者为何曲目。不过,两人今日来此,首要就是喝酒畅聊,至于听歌闻曲,倒在其次。
见酒壶已空,张木烨便挥手命跑堂的又端来四壶长安城有名的“汾阳”美酒。
张木烨为自己与诸乐耘斟满了酒,两人举杯一饮而尽之后,张木烨又问道:
“诸兄,你是如何查知,这天音乐坊的幕后东主,乃是越王?”
诸乐耘哈哈一笑,他自然听出了张木烨话外之音,监察京畿官员、皇亲国戚,本是北安平司分内之务,越王私开天音乐坊之事,怎么样也当是北安平司第一个查到,如何竟被他銮仪司给抢了先?
“张兄,实不相瞒,越王除了私开天音楼之事,还有其余种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愚兄也都清清楚楚!”诸乐耘抬眼瞄了一下四周,又接着道:“非但是越王,还有宋王、晋王,甚而是魏王……他们做的那些事,也全都在我诸某人的眼中!”
“诸兄,你怎会……?”张木烨眼眸微微一动,对于诸乐耘所言,他既听不甚真切,又有些不太敢相信。
“张兄莫怕!”诸乐耘凑到张木烨的近前,眼眸眯成一线,小声说道:“以前你在青镜司,有些话不方便同你说,如今可好了,你既已成了北司之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今后,凡是诸位皇子的那些秘密,无论张兄想听谁的,愚兄都会尽数相告!”
“可是?”张木烨手举酒杯,心中还是疑惑。
“诶!莫要可是了!”诸乐耘摆了摆手,道:“这京城中的耳目,也不止你北司一家呀,愚兄这銮仪司,你真当我只会扛旗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