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之言,祁川本能就想喝止,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主子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主子,奴才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奴才……
可不是么,他为九儿进学之事奔走多日,求过人送过礼,范正廉总是敷衍,而他努力讨好赵飞燕,赵飞燕却将他精心准备的土产转手赏给下人,讽刺他们说是“穷鬼送的腌货”。
九儿进不了官学,只能上那些不入流的私学,日后纵然有机会下场,可多年以后,盛京官场又是何模样?会不会如现在一般,礼部考官与人勾串,贡举舞弊之风盛行,九儿会不会成为当年的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出不了头的吴有才,谁也说不准。
这世道,做奴才就注定被人欺负,谁有权势,谁就做主子。
陆瞳的话又从耳畔传来。
“不过,如今范大人出事,祁录事眼下未受牵连,但与范家牵连甚密,恐怕旁人也会迁怒与你。”
她语调关切:“祁录事,你得证明自己没与他们同流合污才行啊。”
祁川站在范府门口,眸中神色变幻。
当年范正廉下场时,他为范正廉替考一事尚未被查出。但随着案情深入,未必不会被人扒出陈年往事。
一旦被查出他当年替范正廉下场一事,他也会被打入昭狱,连带九儿也成为罪人之子,遭人指点。
除非……他另投靠山。
范正廉回到盛京,这几年升迁极快,朝中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日子,多的是想落井下石、取而代之之人。
他一直念着少时范家的恩,从未想过背叛之举,但若事关九儿……
他可以做范正廉的刀,自然也可以做别人的刀。
“祁录事?”
祁川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女大夫,目光动了动。
“多谢陆大夫关心。”
陆瞳微微笑了,笑容似含一点微妙的腼腆。
她道:“我只是希望祁录事能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