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就是替范正廉家眷买胭脂、修房顶、去酒楼定席……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
就像一个真正的苦力。
小孩儿喧笑的声音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不远处,两个灰衣稚童在范府门口嬉戏。门口的石狮被砸得粉碎,有盛满积雨的落瓦被小孩儿捡起,在里头放上一只折好的纸船,又捉了两只蚂蚁当作“船员”,漂浮在“海上”,玩得不亦乐乎。
祁川收回目光,道:“我没事。”
陆瞳点了点头,像是替他松了口气。
“那就好。”
她默了默,又抬起头望着祁川:“不过,祁录事会高升吗?”
祁川讶然:“什么?”
女子望着她,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好奇。
“我听翠儿姑娘说,祁录事多年未曾升迁,如今范大人出事了,祁录事不是自然可以顶上么?”
此话一出,祁川愣了愣。
之前他曾听赵飞燕的贴身侍女翠儿打趣说,来医馆施诊的那位陆大夫可能心仪于他,祁川并未放在心上。他已有妻有子,每日挣扎于生计,没有心思考虑男欢女爱。不过是因为范正廉对这位女大夫心生不轨,是以对出身卑贱的陆瞳总带有几分叹息与同情。
眼下听陆瞳这般关心他的事情,祁川倏尔又觉得翠儿所说或许并非虚言。
只是……
祁川摇头:“在下出身寒微,只是个小小录事,安于现状就好,不敢奢求更多。”
陆瞳望着他:“为何不敢?”
祁川一怔。
“高者未必贤,下者未必愚。我为范夫人登门施诊这些日,见祁录事手脚勤快,布事果断,不比别人差哪里。”
她说得轻柔,神情亦带几分未经世事嗟磨的天真,烂漫得令人可笑。
“照祁录事这般说,人人都安于现状,岂不是主子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主子,奴才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奴才,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