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是维系住了。他装作面若寒霜,避而不答,端起茶盏道:“我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姨太太却是问错人了。天色不早,我就不留姨太太与薛妹妹了。红玉,替我送客!”
薛姨妈是个没见识的,先前那一通言语也是宝钗忖度的,临行前宝钗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说将出来。偏生薛姨妈一心想着薛蟠,事到临头竟当面儿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分明便是将李惟俭得罪死了!
方才又听李惟俭一通分说,薛姨妈当即动摇,想着莫非错怪了人?
这会子又见李惟俭落下脸来端茶送客,想着早前儿宝钗说,好歹要从这边厢扫听一番消息,薛姨妈顿时就急了。
她起身过来,因是长辈,也不好给小辈见礼,只得没口子赔罪道:“俭哥儿,姨妈是个没见识的,下晌听了府里头婆子说嘴,胡乱思忖着就上了心。又记挂着我那儿……俭哥儿你可千万别怪姨妈。”
李惟俭别过头去不理,薛姨妈再要上前,却被宝钗拉扯住,说道:“妈妈不妨先回去,我……我留下与俭四哥说说话儿。”
薛姨妈目光游移,想着自己再留下来只怕也是无用,那俭哥儿分明是气急了。倒是宝钗留下来或许能探探话儿。
因是一咬牙,便道:“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宝钗,你好好儿跟俭哥儿说会子话儿。”
薛姨妈带着几名丫鬟婆子一步三回头、恋栈而去。只留下莺儿、文杏两个丫鬟候着宝钗。
送过了薛姨妈,宝钗返身过来定在李惟俭身前,低声道:“俭四哥……”
李惟俭长长舒了口气,道:“妹妹且坐吧。”
宝钗便依言,隔着桌案与李惟俭对坐了。这边厢临近暖阁,那烧着炭火的熏笼便在暖阁前。
许是炭火烤得,宝钗面上挂着红晕。她心中思绪杂乱,一则没了妈妈在,她还是头一回与李惟俭共处一室;二则,先前儿妈妈那番话,分明就是出自她口。
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