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走吧。”
阿元已经等了她太久。
她来得这样迟,还休息什么呢?
这次跟着裴獗一道入宫,再没有人阻挡,紧闭的宫门,在裴獗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人还没到,便从中洞开了。
禁苑里的每一个人,对裴獗都毕恭毕敬。
“从雍怀王主政西京,旁人便很难接触到陛下了。”
冯蕴斜目看去。
一闪而过的怀疑,恰被他逮住。
裴獗淡淡道:“棺椁已殓,只待吉日出殡……”
顿了顿,又道:“殿里仍是陛下在时的样子,没有人动过,也是想等你来,再看最后一眼。”
冯蕴说不出心里的酸涩纠结,点点头,没有出声,情绪也平静得一如往常……
直到她走入内殿,看到那张龙床。
空荡荡的屋子里,天子不在,唯见帐帷上挂着的一串风铃。
松果和铃铛,风一吹便叮当作响。
是冯蕴亲手做的。
而这里是阿元最后生活的地方。
冯蕴慢慢走近,手抚上风铃,将松果捧在掌心,驻足而观……
董柏在旁,红着眼睛吸鼻子,“陛下这次病重,旁的东西都不要,就要这串风铃……陛下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风铃,每天要看着它入睡,睁开眼,就要看到它……不给,是要哭闹的……”
冯蕴喉头微哽。
天子居室,高檐宽宅,一室孤寂。
小小的元尚乙啊……
她问董柏,“陛下走得安详吗?”
董柏的抽泣声大了起来,两片嘴唇颤抖着,泣不成声,“陛下说他……难受,说他害怕……陛下用力抓紧风铃……眼睛瞪大着,也说不出要什么……小人猜想,是不是在想娘子,等娘子来……没见到娘子,陛下才……久久落不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