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勾了勾唇,看着他眼里晦暗不明的光泽,低低一笑。
“大王最近不是在选址建离宫吗?”
裴獗的神情,大为不屑,“做做样子。”
嗯?
冯蕴颇为意外,“不修吗?”
裴獗轻轻嗯了一声,“劳民伤财。”
冯蕴愣了愣才领悟过来,直呼高明。
不修离宫吧,小皇帝长久在安渡养着身子,说不过去。
修吧,以目前的国力,确实是劳师动众,舍本逐末。
她姿态优雅的倒满一杯凉茶,慢慢放到裴獗的面前。
“朝中百官要是问起,如何应对?事情摆在那里,能拖延一日两日,总不能遥遥无期吧?”
裴獗道:“安渡是辅都,已入章程,离宫却不必即刻就建。”
事缓则圆。
冯蕴认可他的想法,含笑点头,又说些生活上的琐事。
裴獗只是听着,少有说话。
好片刻,他才问道:“侯准这几日如何?”
冯蕴这才想起,还没有跟他禀报这事,又笑道:
“大王这次可帮了我的大忙。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卒,干起活来,属实比半路招来的流民利索,令行禁止,一个顶俩。”
裴獗道:“你让他们去挖煤了?”
冯蕴反问:“不可以吗?”
裴獗:……
他以为冯蕴会用来训练部曲,没有想到居然真的当劳工使用。
冯蕴看他沉吟不语,可能是觉得她暴殄天物,又笑着安慰:“大王放心,先让他们在矿山待一阵子,若有更好的差事,我再安排他们。”
裴獗没什么表情,“既然给你了,就由你使唤。”
冯蕴听着,觉得这话有点不对。
怎么好像他把自己的人,送给了她一样?
可侯准明明是齐人,是山匪,是跟北雍军势同水火,真刀真枪拼杀过的,还率众下山刺杀过裴獗……
她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