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抚着书皮,一双幽黑的瞳仁深处,似有暗流翻涌,“蕴娘待书之重,令我钦佩。”
其实,冯蕴的每一本书都保存得极好,防潮防虫,如珍稀贵物,并不仅仅是这一本。尤其那些贵重的竹简,她更是小心翼翼地保管,平常都不让人碰。
冯蕴眼皮微动,闻声便骄傲起来。
“这些是阿母留给我的,最宝贵的财富。千金不换。”
裴獗道:“冯家竟肯让你带走。”
“那就得多谢大将军了。”冯蕴语气淡淡的道:“阿母将书稿留给我时,我年岁尚小,随父到安渡就任,把书带过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若非安渡城破,我要把全部的书稿带走,只怕冯家也不情愿……但是嘛……”
她朝裴獗眨了个眼。
“安渡不战而屈,我父亲来不及管这些书稿,就灰溜溜地逃走了。这些宝贝留下来,理所当然就归我所有。从此,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看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书册,裴獗喉结微微滚动,拉着一截皓腕,稍稍用力,冯蕴就被他搂了个满怀。
她不是那种能折腾的人,身娇体软,又十分怕拉扯到他的伤口,裴獗看透这一点,屡屡得逞,轻轻捏她,一捏就软,仿佛要化在他怀里。
“将军要干什么?抢书?”
裴獗垂眸,“放心。全是你的,连同我。”
冯蕴微微撇嘴,没说话。
裴獗低头,在她颈间嗅到清幽的草木香。
“又去菜园子里了?”
冯蕴侧目看他:“我去挑几棵长势不好的萝卜,给大王熬汤……”
长势不好的……
她说得一本正经。
裴獗看着她的眼睛。
“蕴娘费心了。”
冯蕴觉得他今日的眼神格外深邃,令人怀疑她是真的想“茹毛饮血”,要吃人。
她道:“要说什么就直说吧,这样客气,我有点慌。”
裴獗:“就想感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