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其一是通过今日这场突发事件向世人展示仁德之心,因为世人对先生多有误解,其实先生绝非嗜杀之人,这些年先生下令处死的都是死有余辜之人。”
“继续。”
“其二,弟子认为先生这是在表明态度,无论局势如何发展,先生都不会放弃权柄尤其是军权。在如今这样一个满朝文武各怀机心、局势波诡云谲的环境里,先生若不表明态度,难免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最后一条,先生既然选择表明态度,肯定是要引蛇出洞后发制人,如此方能一蹴而就底定大局。”
陆沉抬头望着王府的门楼,感慨道:“可惜你晚生了二十年,否则你祖父就不必被你那个愚蠢的大伯气得少活了几年。”
一阵沉默。
年轻人垂首道:“先生谬赞,其实大伯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弟子亦是从他的失败中吸取了很多经验教训。”
他便是毅然北上的李公绪,锦麟李氏历代最年轻的家主。
今日入城之时,他刚好遇上陆沉的王驾,因此随行前来,然后便从头到尾看了一场戏。
听到他给李适之辩解,陆沉不以为意,转头望着这张气度逐渐沉凝的面庞,问道:“那你呢?是否存在身不由己?确切一点说,你此番北上是不是要和为师当面一叙,然后划清界限?”
李公绪低头道:“弟子不敢。”
陆沉琢磨着这短短四个字的含义,随即洒脱地笑道:“走吧,今日为师不见外客,专门招待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唯一弟子。”
听到“唯一”这两个字,李公绪内心暗暗一叹。
虽说他这几年深居简出,但是宁太后请陆沉担任帝师一事,在江南是家喻户晓的逸闻,他身为李氏家主又怎会不知?
只不过他的先生显然不认那一位。
李公绪收起杂乱的心绪,望着陆沉大步而去的背影,迈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