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黑暗的天幕勾勒出巨大的部落营地斑斑点点的火光。
挛鞮部落最中央王帐,火光拂动,挛鞮拔鬼坐在铺有兽皮的大椅上,在侍女的服侍下慢吞吞的吃完糜肉羹。
他捂着额头,年老后留下的病痛折磨,让他无法睡下,外面不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低低的说话声。
让挛鞮拔鬼的神经更加紧绷。
埋伏已经在营中设下,按着他对燕国那支军队的了解,趁夜袭营是最有效、最快的方法拿下挛鞮部落。
毕竟对方之前所有的战事,足以支撑他这一猜测。
但也有些事让他感到一丝焦虑,作为统治西部草原和西域数国的可汗,这样的不安无法在部下的面前用任何方式表达出来。
他无法猜测出对方会在什么时候,选择哪个方向进攻。
挛鞮拔鬼在椅上沉寂了一会儿,头疼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减下去,他揭开披着身上的毛毯走出帐口。
外面燃烧的篝火间,是一顶顶帐篷,膝下的部落子民手握钢刀正躲藏里面,等待对方袭营的一刻。
挛鞮拔鬼略抬了一下手,将候命不远的斥候招到身前。
“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小心一些。”
说话间,巡视的一队部落兵忽然发出惊呼,挛鞮拔鬼微微蹙眉,呵斥身边的斥候,还有侍卫赶紧让大呼小叫的巡逻士兵闭嘴。
过去的侍卫很快又回来,脸色变得不太好,就见他牵着一匹马,马背上还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没有脑袋的挛鞮骑兵。
待近了就见战马的颈脖下挂着那骑兵的脑袋,嘴里叼着染血的信函。
“可汗,这是放置外面的斥候……我有不好的预感。”听闻动静过来的一名部落当户将信函取过来。
挛鞮拔鬼让他将信打开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幅鹰被利箭射死的潦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