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都督府的后院中,统兵都督钱瑾也正在进入那玄之又玄的境地。
在金石药散的作用下,钱瑾双目紧闭,任凭体内血脉奔腾如滔滔大河,他的五感开始变得敏锐,他甚至能触摸到风的形状,就连他的意识,在这一刻也仿佛已经飞上了九霄云端,俯瞰世间众生。
这一刻,钱瑾几乎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半晌过后,直到彻底行完了散,钱瑾才恋恋不舍地从之前的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行散并非是什么好事,钱瑾自己也是知道的,金石药散会戮害人体,长期使用甚至会令人本能的对其产生依赖——但没办法,钱瑾就是离不了这个东西,这甚至已经超过了本能上的渴求,而是打心底里就不愿放弃这个东西。
毕竟,这已经是他能抵达那所谓“玄之又玄”的,最好办法了。
虽然钱瑾自己也是太学出身,但他一直都很羡慕其他的太学生——那些太学生们是真的能从阅读圣贤书中修出诗书正气,也是真的能将那些书本上的大道理化为自己的一身本事。
但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管钱瑾多么努力,他都没办法从那些薄薄的书册中汲取到任何东西——毕竟出身官宦世家的他从小就已经知道,圣贤书上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在真正做事的时候也就只能当个摆设看看。
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圣贤书里的那些大道理。
那他又能读出个什么呢?
好在那时的他并不孤独,读不懂圣贤书的也不止他一个,与他同窗的刘博伦,便是另一个读不懂圣贤书的——那时的钱瑾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大伙都读不懂圣贤书,都是一样的废物,这简直太好了。
然而钱瑾没想到的是,那刘博伦,跟他完全不同。
他是学不会,刘博伦是不想学,比起跟随先生念那圣贤书,刘博伦更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