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到了陈希烈的公房。
“见过左相。”
“薛郎回长安以后,还是初次到老夫这里来吧?”陈希烈笑容和蔼,道:“从你回来就是一堆乱子,难得有机会好好谈谈。”
作为当朝左相,他对薛白这样的小官有些太过热情了,末了,还抚须道:“想当初,伱我在秘书省,多好啊。”
“我该谢左相一直以来的照顾。”薛白道,“今日来,是想到王鉷死后朝中有大量的阙额,有些不解,想向左相请教。”
这就是进入正题了。
陈希烈当缩头乌龟久了,不习惯这种节奏,唏嘘道:“王鉷权倾一时,如今死了,却连一个帮忙收尸的也没有,让人唏嘘啊。”
“也就是那些被他逼得家破人亡者都已经死了,否则只怕有无数人分食他的血肉,省得收拾了?”
“薛郎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陈希烈道,“直率。”
薛白道:“谈正事吧,左相不想主导这一次的官职任命?”
陈希烈并不怀疑他有说这种话的资格,沉吟着,缓缓道:“薛郎这是逼老夫与右相反目啊?”
“岂是我逼的?是天下人翘首盼左相久矣。”
“只怕时机未到。”
陈希烈大概是想等到把李林甫熬死了再掌权,偏偏忍不住蠢蠢欲动,拒绝得并不坚决,不然他也不会答应见薛白了。
他叹息了一句之后,打量着薛白,观察其反应。
薛白从容反问道:“与杨国忠联手如何?”
“杨国忠太急着出手对付王鉷,中计了,眼下处境可不好。”
“正是因为他处境不好,方可与我们联盟。”
薛白其实想过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杀掉杨国忠,以解除后患。但权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当王焊站在皇城含光门上喊出那一句“痿阙”,杨国忠便成了一个可拉拢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