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是因为生气,纯粹是好心提醒。待过了年,李林甫就算任相十六年了,很多东西真的该整顿。
“本相很快要入宫禀奏谋逆案,没时间与你闲扯。”李林甫道:“长话短说,说伱的看法。”
“我去偃师,是替圣人去看看为何大唐的百姓会随着妖贼造反,原来,这背后是有人在阴谋指使。”
“王鉷。”
“王鉷、安禄山。”
李林甫道:“牵扯胡儿,于事无补,你不可能一次除掉两个圣人最信任之人。”
“我不在乎,我只管我对圣人说的是真相。”薛白道,“此为我入仕立身之基,我是纯臣、直臣。”
“由王鉷一人担罪,可最快了结此事。若节外生枝,一旦圣人雷霆怒火蔓延开来,引火烧身……”
李林甫“边镇尽用胡人”言犹在耳,甚至正是他提携安禄山要以武力阻李亨登位,当然怕引火烧身。
薛白则反之,既已剑指安禄山,这便是他在朝堂上的立场,是他的立身之基。因此,他听到最后,嘴角扬起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本相绝不容你胡搅蛮缠!”说话间,李林甫见了这竖子的神色,直接定了调子,“此案到王鉷为止!”
“王鉷、安禄山。”
李林甫起身,喝叱道:“你敢与本相为敌?!”
两人原本还有很多可谈的内容,高力士、陈希烈、杨国忠……都可以在谈话中被他们像棋子一样摆弄,还可谈官位、谈利益。
但他们彼此太熟悉了,直接就绕开了这些,表明基本立场,针锋相对。
李林甫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于是摆出了最强势的态度,以主宰大唐的威仪叱喝。
换作旁人,直接便被他吓退了,但薛白没有,薛白又不是他那些唯唯喏喏的儿子、女婿、下属。
“敢。”
薛白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