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俱厉。
天宝五载起,谋逆大案他办了一桩又一桩,牵扯冤魂无数,大理寺杖杀的尸体堆积如山,而那些乱臣贼子甚至没有一个是真敢举事的,但这次,竟让反贼攻入了皇城,还当众辱骂圣人,得往里填多少人命?
李岫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觉得荒唐,认为只有疯子才能回答疯子出的难题。
半晌的沉默之后,李林甫道:“让唾壶……不,让薛白来见老夫。”
吩咐这句话的过程中他考虑过,整件事里责任轻、功劳大、且能影响圣意的人,反而是年轻位卑的薛白。
“那孩儿?”
“滚!废物!”
李岫唯唯喏喏,躬着身子告退。出了议事堂,走进院中,他用力踢倒了一盆摆在小径边的花卉,心想自己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竟还活得如此窝囊。
再定眼一看,只见那倒掉的花卉原本压着的土地上爬满了蜈蚣与蠕动的蛆虫,看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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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依旧奢华,但相比于薛白天宝五载那次过来,它已开始显得有些陈旧了。
府中雕栏画栋虽然重新漆过,但几个院门的门槛处还能看出磨损严重的痕迹,即便是权倾天下如李林甫,也无法阻止住了十几年的奢华宅院变旧。
买再多奴仆都没用,相府奴仆如云,已到了臃肿冗员的地步。
薛白这次来,留意到一些细节。比如,管事苍璧胖了,脖子上有些酒色过度而起的红斑,且在路过中庭时有个头戴金钗、眼神俗气的美婢向苍璧意味深长地媚笑了一下。
“阿郎,薛白到了。”
步入厅堂,薛白意外地发现,李林甫这次没有守卫重重,也许是熟悉之后,认为彼此间有交情了吧。
“在左相府、张公府,下人尚且不会直呼其名。”薛白道:“右相府中的管事也许该换人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