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崔祐甫没有睡好,次日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他去往万年县衙时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日的案子,穿过坊门,却见薛白正坐在一个馎饦摊子前,这已是两人近日来第三次在这里相遇了。
“薛郎是在等我?”
“没有,我住在这附近,出来用朝食。”
“你上衙要迟了。”
“是啊。”薛白不慌不忙吃着馎饦,“住在宣阳坊,却在长安县任职,真不方便。”
崔祐甫受够了他一天到晚卖关子,懒得再问,径直转入县衙。
有案子不能查,他这万年尉无非是世家子弟混个资历,容易让人轻视。
然而,没坐多久,便有小吏过来请他到令廨去,还提醒了他一句。
“是刑部派人来了,问昨日那案子。”
崔祐甫心念一动,暗道还真给薛白猜对了,真有人在推波助澜。那既是刑部来人,该是右相府希望这案子能查下去。
令廨中,冯用之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展现了附郭县令的难处,可当见崔祐甫过来,冯用之马上又能恢复从容,挥挥手道:“查,任海川的命案务必查清。”
“喏。”
崔祐甫第一时间想去找在县衙外吃朝食的薛白聊上一聊,赶到门外。恰见薛白正付过了馎饦钱,准备离开。
他上前问道:“薛郎还不去长安县衙?”
“这就去了。”
“薛郎若有话与我说,现在可以说了。”
说着,崔祐甫走近了些,低声又道:“我信你。”
“没有。”
薛白笑应着,余光看向长街另一头,他的人已经暗中跟上方才离开的那名刑部官员了。
他不是为了崔祐甫而来,是猜测有人利用他们查案,他想把对方查出来,若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只黄雀与崔祐甫这只蝉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