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洌却又直接拿起酒壶灌,愈醉愈敢说,李林甫不该把持相位十余年,圣人久未巡幸洛阳、关东士民翘首以盼……连圣人不该扩建华清池他都敢说。
杜甫听了,收起脸上的狂意,眼神渐渐深邃,显出沉郁之色。
苏源明想阻止这些狂言,才要开口,元结已大笑着摆了摆手。
“弱夫兄,莫怕人说真话,我辈要科举入仕,就是因为如今朝堂上敢说真话的人太少了。”
元结端着酒杯站起身来,与平洌碰了一杯,道:“哥奴为固宠而蔽欺天子,放言‘明主在上,群臣将顺不暇,亦何所论?’他要让百官像仪仗队所用的马一样终日无声,言路断绝,以便他长长久久把持国事……当今天下,百官已不敢言,若我等举子亦不敢言,那又何必登科及第?为了当仗马不成?!”
“说的好!”杜甫醉态更浓,“入仕则志在致君尧舜,一扫不正之风,何惧之有?!”
当即又有举子过来敬酒,气氛更为热烈。
元结确实是太刚强了一点,但算不上不成熟。如今要在读书人当中有名气,就得骂李林甫,举子中更放肆的大有人在。
依薛白不声不响谋好处的性子,平时多不愿沾这些事,但他此时已喝了一整杯,有些许醉意,竟也举杯与他们又共饮了一杯。
毕竟他可以当恶人,可人间若没有正气,那就连传承都要垮了。
得敬他们未入仕之前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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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宵禁。
务本坊的各个旅舍酒楼里还有喧嚣声,长街上却已十分静谧。
完全紧闭的酒楼大门被打开,杜五郎探出脑袋,左瞧瞧,右瞧瞧,没看到坊中巡卫,遂往后伸手,招了招。
“走。”
很快,几个醉熏熏的身影迅速跑过长街,老老少少都有,躲进国子监高墙边的黑暗中。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