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是一个狂夫,作为一个儒生,他居然敢质疑孔夫子,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但李贽非常清楚的知道,要让儒学不再成为革故鼎新的桎梏,就必须先从儒学的至圣先师,孔子开始。
因为孔夫子是旧儒学的经典和偶像,即便是夫子生前,一再反对自己成为经典和偶像,但最终他还是成了至圣先师。
矫枉必过正,他对孔子的尖锐批评,必然会让他饱受争议,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人们开始思考,孔子的话是否还适应当下的时代,这就足够了。
一个文明的圣人,在他适用的时代结束后,给文明留下的必然是桎梏与枷锁,就算孔夫子真的是圣人,他能后知五百年,他的理论、他的思潮在第五百零一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落后。
孔子本人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天,他反复对学生们强调:‘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人能够把道发扬光大,而不是道能来弘扬人。
在人和道的关系中,人是活的,道才是活的,人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学习、实践、思考,不断的传播、弘扬、发展道,道不会自发的变得伟大或者高尚;
人若是死的,道就是死的,当儒学士开始述而不作的时候,人就死了,道也就死了。
孔子说: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我真的什么都知道吗?如果这样想,才是无知,没有人可以无所不知,那是虚妄的。有一个粗鄙的人来问我,我对他所问的问题,本来一无所知,我也要从问题的正反两个方面去探求,直到把问题解决清楚为止。
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不是自己擅长的地方,要虚心求教。
连事鬼神的商王,都觉得祖宗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要自行修改占卜的结果。
孔子从来没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全知全能的圣人,因为他知道不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