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散了云层,本被遮挡着朦朦胧胧的上弦月一下子现出了模样,清亮又皎洁。
余璞抬起手,用力在脸上揉了揉。
道理就是这番道理。
他在学问上能理解的道理,怎么在人生大事上就晕乎起来了呢?
其实,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他不该去想自己占了先机,不该去琢磨他比别人多了「机会」。
他该明白,是他的努力、他的没有虚度,让他抓到了机会,如果他没有考中,如果他不是认真在翰林院里做事,即便他偶然帮过林大姑娘,也不会有「议亲」。
新的题目已经明明白白摆在了他的眼前,他要做的是拿起笔、尽自己所能地写一篇好文章,而不是想为什么这题给他了。
写文章难吗?
做诚意伯府的姑爷,难吗?
不难的,那么好的伯府,那么好的大姑娘,他尽心尽力去做,和念书时一样刻苦、用心,能对得起伯府的器重、大姑娘的欣赏,这不就行了吗?
其他的问题……
是,婚姻大事,必然还有许多问题,但一样样去解决,一定都能解决。
这么一理顺,余璞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他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林大姑娘。
若没有记错,大姑娘闺名「云静」。
他想,真是人如其名。
这一夜,余璞睡得比前一夜好太多了。
待天亮时,他把写好的家书送去驿站,请驿官快马送回家乡去。
再迈入翰林院时,余璞也沉稳很多,面对林玙恭谨行礼,没再把自己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林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余璞自己想明白了许多。
没有催促什么,衙门里也不是个说家常的好地方,林玙只浅浅笑了笑。
余璞的脸还是红了。
没有那么夸张,只隐隐烧得慌,他明白是叫伯爷看穿了,便鼓足勇气道:「晚些我去生辉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