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里剩下来的人越来越少,而留到最后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他。
余璞依旧忙乎到了最后一个,甚至,因为他白天走神,多少耽搁些了进程,他离开得很晚。
天已经黑了,临近月中,月亮越来越圆,在星子的映衬下洒落大地。
余璞关上了翰林院的大门。
千步廊左右,大部分都暗沉沉的,只有几处衙门里还有人做事,能看到些许油灯光。
余璞站在长道边,目视前方,却又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这一刻,他想起了书院的一位先生。
余璞家境很普通,开蒙时交的束脩银钱让家里很是辛苦,好在他争气,考入了地方上有名的书院,衙门和书院的补贴解决了束脩大头,自家再拼拼凑凑的,最终让他一步步走向了京城。
书院里,最照顾他的那位先生姓包。
包先生曾给他们那些寒窗学子们讲过,正因为前路太挤了,才要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而这个「抓」亦不是说走歪门邪道,而是做好自己的准备。
科举公平,亦不公平。
你比别人多背了几道经义,它们出现在了考卷上,你就能比没有背过的多对这几道题。
没人知道考卷上等着你的是什么题,但只要你背得够多、记得够广,你就不会「不公平」。
策论也是一样。
准备得更多,思考得更多,你才能让科举变得「公平」。
「不要去想为什么考了这篇、没有考那篇。」
「只需要想你已经拿到的题目。」
「你准备过吗?你能答
出来吗?你能以此写一篇好文章,就不要去想为什么你准备了、别人会不会没有准备过?」
「你能写得精妙,是因为你在这寒窗十年里,没有虚度。」
余璞当时都听进去了,他是他们书院里学得最刻苦的学生,而他现在能站在这儿,也证明了他走得对。
夜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