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下了令,自有两名下人将屋角早就备好的新锦墩搬到了炕头,请李贞就坐,李贞也没矫情,微微一笑,便即端坐了下来,满面笑容地看着长孙无忌道:“司徒大人乃是国之栋梁,您这一病,孤心中实是不安得紧,便是父皇那头只怕也因此担忧不小啊。”
“老臣惭愧,贱躯病体支离,不堪驱策,辜负了圣上与殿下之厚望,死罪,死罪。”长孙无忌见李贞嘴角那丝笑意颇有些玩味之处,心头猛地一沉,可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喘着气,道着歉意,却绝口不提其余。
“司徒大人过谦了,孤今日前来,实有二事,一者么,孤昔日在塞外偶得一奇方,对偶感风寒者颇有奇效,或许能治愈司徒大人之病也说不定,二来么,呵呵,罢了,还是先办了头件事要紧,司徒大人的病可是耽搁不得的。”李贞目光炯然地看着长孙无忌,语气虽平缓,内里的霸气却是毕现无遗。
一听李贞这话不对味,长孙无忌的心头登时便是一寒,脸皮子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老臣这病实算不得甚大碍,王御医已来过了,说是将养些时日也就能愈,有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该当的,该当的,既然王御医说不碍事,那就好,呵呵,司徒大人辛劳国事,数十年如一日,能借此机会将养些时日也好,来日方长么,事情总是办不完的,国事尚有赖司徒大人鼎力打理,父皇向来敬重司徒大人,孤亦然。”李贞笑了笑,便不再提治病奇方之事,反倒劝慰起长孙无忌来了。
很显然,李贞这话里是藏着话的,那是在暗示长孙无忌,他李贞不会亏待了长孙世家,这一条以长孙无忌的灵醒,自是听得明白,不过么,长孙无忌却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空口白话之类的玩意儿向来当不得真,这么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对于长孙无忌这等宦海老鸟来说,有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这便打了个哈哈道:“太子殿下过誉了,老臣实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