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若是旧病复发,她就是来了京城,也是十分合情合理,你又顾忌些什么呢?”
白成欢听到娘亲这样大度宽容的话,心里一直以来的隐忧算是去了不少,可是她还是得写这封家书。
“因为如今无论是京城还是西北,乃至中原各州,皆是大旱,这已经一个多月滴雨未落了,娘亲不觉得十分反常吗?”
威北候夫人抬头望了望窗外被火烧云烧的红彤彤的半边天,也是心头沉甸甸起来。
往年不说风调雨顺,也断然没有过这盛夏时节一个多月滴雨未落的事情。
“前几日几个庄头也来府里说过这个事情,怕是今年各个庄子上收成都会不大好,也幸好咱们家的庄子上都打了些井,一时缺水倒无妨,再这样下去,怕是井水都要干涸了。”威北候夫人平日里事务繁忙,加上无论外面缺什么侯府也不会短缺,除了庄头来禀报这件事,她对这一个多月的干旱原本并没有太深的感触。
只是此时女儿这样一说,她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凡是大旱大涝,必定是灾年,这要是灾年朝廷没处理好,这世道,就太容易乱了,要是再有个民变流寇什么的,可就……
威北候夫人仿佛明白了女儿的意思:“你是怕白太太上京途中不安生?”
“也是,也不是。”白成欢趴着娘亲膝头,缓缓道来:“途中不安生,也不在这一两月之间,女儿是觉得,如今的京城,就像是一只漂浮颠簸的船,局势渐渐就要乱起来了,是非之地,何必让虢州的娘亲来趟这浑水?”
原本是以为只要她不入萧绍昀的眼,就是十足的安全,如今,却发现,既然是回来了,想与从前断得一干二净,哪有那么容易?
威北候夫人抚了抚女儿尖尖的小脸,叹气:“罢了,你如此想,也对,那就先把家书写了吧,再多送些银子回去,等安生了,你们相见的日子在后头呢。”
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