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得反着听,意思是我是掌锦衣卫事的都督,你总是我下官,虽不要你跪,总要叫你晓得上下尊卑。
秦林回他一句谢都督栽培,仍然是反话,重点放在前头的圣上洪福、恩相垂拔,意思是我替皇上家立了大功、又替张相爷办事才得了爬到如今的位置,你刘守有算哪根葱?
接着刘守有叫秦林替他多拿主意,实际上试探秦林是否有意在锦衣卫内抓权,是个人都知道刘都督的主意大得很,什么时候要别人替他拿?
秦林回他句能办好南衙就侥幸,就是说我只掌住南衙一处根基,无意和你争整个锦衣卫,你也别往南衙掺沙子。
刘守有先是中宫直进,秦林连打带消化去劲力,刘都督见势不好赶紧虚幻一枪,秦林也就还他个如封似闭,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
这一个锦衣都督太子太傅,久掌锦衣卫的三朝老臣,另一个是屡立大功,挟风带雨而来的当红小生,几句对答无异于刀剑相较,实比京营十万大军里头真刀真枪夺帅旗还要精彩!
听完这番话,都督佥事、指挥同知们吃惊不小,本说秦某人得太后欢心、相爷青目,能以不到弱冠之年升为锦衣堂上官、执掌南衙,也算不得太离奇的境遇,前朝佞幸之徒,更夸张的也有。
没想到他这般老辣,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居然和老谋深算的刘守有打了个平手——他才多大年纪?莫非从娘胎里学来的本事?
那洪扬善洪指挥见了更是心惊,自忖十年前自己虽得高拱赏识,但年轻气盛,比今天的秦林可差得老远了。
刘守有老歼巨猾,秦林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谁也奈不何谁,于是只好相顾而笑,一场谢委就在双方心照不宣中结束。
官员上任,照例该是旧官陪新官谈谈,然后旧官走人、新官接印受庭参,不过这一次冯邦宁既是告病,就不会再到南镇抚司来,秦林又原本是协掌,这升做了代掌,便没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