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们因孙家的缘故,迁怒孙礼,那就不要再想提挈之事。
曹颙虽是曹家兄弟中最显赫之人,但是到底隔了一层,能不能顾念到孙礼这个堂外甥还是两说。
孙珏却是颇为感动,早先他嫉妒曹颙,横竖看不看上眼。如今世态炎凉,却是看出真心假意,倒是比东府那几个势利眼小舅子不知强出多少。
耳边,似乎还有曹颙早年劝他少喝些酒的忠言:“姐夫,往后人前好喝些。京城是非之地,就算好友至交,酒桌上也要留有三分清明,省得祸从口出,引火上身。”
如今,岂是一个“悔”字,能说清的。
激动之下,他拉着曹颙的胳膊,几欲落泪:“早年我嫉恨孚若少年英才,没有半句好话,即便孚若提点与我,我也不识好人心。如今,却是晓得孚若待人是真心……”
曹颙却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甩开他的手,又顾念到旁边的孙礼。
看着孙礼抿着嘴唇侍立一旁,曹颙想起早年在江宁城中第一次见到孙珏的情景。十几岁的少年,眼中是清高同傲气,全无现下的浑浊。
事情到了今曰,到底是谁的过错?
难道真是孙家祖坟不好,子弟不肖?岁月如水,改变的是人心。
曹颙心中喟叹一声,对孙珏道:“山高水远,姐夫万事珍重。”
李鼐这边,少不得也上前说了几句别言,直到内务府的属官来催了,孙珏才扶了安氏上了船,挥别了众人。
通州码头这边,多是内务府的船只,刚好今儿有从苏州过来的,船上有李鼐故人。李鼐带着儿子,过去斯见去了。
曹颙同孙礼没有马上离开,目送孙家乘坐的船远去。
至始至终,孙珏没有看孙礼一眼,没有叮嘱一个字。
孙礼面色苍白,眼神晦暗下去。即便埋怨父亲,但是为人子者,也不愿被父母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