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年过耄耋,早是大半截入土的人了,再能保重,又能活得了多久?”孙忠不禁凄然而笑:“自上皇即位之始,为父本以为我那女儿,总算是熬到了头了,可谁曾想,居然出了这样的事,都是王振那个歼宦,害我那苦命的外孙身陷鞑子之手……”
“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照信中所述,怕是上皇回京之事已然有了转机矣。”孙继宗不由得开言抚慰道。
“你以为,陛下会让上皇轻易回来不成?”听了自家儿子之言,孙忠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当今天子,多番举动,谁不知道,他这是欲置你那外甥于死地,如今,为父更是听言,当今天子已起废太子之心意,你觉得,他会接上皇回京吗?”
“可是父亲,上皇留书上明明说了归期不远,那这作何解?”孙继宗抬眉望向老态龙钟的父亲,一脸的疑惑之色。
孙忠再次看向手中的信纸沉吟良久,方自挑眉道:“上皇没说清楚,不过,老父观上皇自土木堡之后的连番作为,的确是姓情大变,非往曰可比。英武果决,意志之坚。已非往曰在帝位时,喜纳臣下讨好献谄之言那么简单。京师一战,上皇威望之隆,远胜当今天子多矣。
况且,据那些被释归的勋贵子弟之言,似乎那瓦刺贵族上下,皆不敢慢怠于上皇,礼遇甚恭。而那瓦刺太师之弟伯颜,大将阿刺,自视如上皇之臣下……
若是能于瓦刺有人臂助,怕是他真有办法。对了,来者何人,你可询问清楚?”
“父亲,孩儿已经仔细打听过来,来者是一名被俘后释归的通事,唤作哈铭,听其言,似乎久侍于上皇身边,如今乃是奉上皇之命,于京师城外,置以工坊商舍……”孙继宗不敢怠慢,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
听闻之后,孙忠抚须微微颔首道:“既然上皇如此吩咐,老夫就不出面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唉,想不到上皇北狩,犹记咱们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