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我明明听到他骂你,但我没立刻起来揍他们么”,杨辰问。
“你不是觉得那人可怜么?”林若溪随口道。
杨辰笑了笑,不可置否,自顾自地说道:“其实站在吴良柱的角度上来说,他的确有理由恨你。我们这个民族,在这个世界上传承了数千年,虽然很多我们认为是光荣传统的东西,已经被不知不觉地慢慢消磨,慢慢抛弃,但很多根深蒂固的秉性,却是难以磨灭的。比如安土重迁,比如光宗耀祖。
很多时候,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比如美国人,来到我们这边,会觉得我们这里的人格外有人情味,这是因为,我们有自己所恪守的东西,比如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祖宅,我们的家乡。这些东西,在发达国家显得淡薄许多,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更不用说,像吴良柱他们三代人共同建立起来的工厂了。
有些东西,是比钱更值钱的。所以我当时觉得,你被他骂几句,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当然了,仅仅在我的价值观去衡量。”
林若溪默默地别过头,望了杨辰一眼,在昏暗的车内,宝马的橘红色指示灯光映射在这个男人那自己熟悉的面孔上,那张平凡的面孔,在他平静的叙说中,竟是让自己有了丝丝心动。
林若溪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道理,可能你因为心情低落,繁杂,所以一时没想到罢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在你做的事情,的确让吴良柱一家三代饱受痛苦的同时,又会有无数的家庭,会去对你投来内心的感激。
你想过么,那些千里迢迢过来务工的那些民工,那些民工的家庭。他们没有什么文化知识,没有关系脉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哪怕是城市边缘的小镇里,他们是孤独的族群。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乡,没有他们的亲人,没有他们的家,甚至有些人连一个合法的身份